「今天賭什麼?」
「賭你發發都是130!」
靜謐的醫院深處傳來少年們熱烈的爭論,安靜片刻又爆出了歡呼聲,沒有板著臉教訓他們的護士和醫師,大概是因為醫院牆上彭格列家徽的光芒,將世俗重新規範。
兩名少年的學生制服和身上傷痕格格不入,但依他們突出的氣質也不能放進教室裡,藍色鳳梨頭顯然會引起其他學生仿效打破髮禁,黑色鳳眼會讓少女們陷入早戀,遍體麟傷哈哈大笑的張狂反而很適合他們。
十代首領保持著一貫的善良,還有一絲絲的軟弱面對最難管理的兩個守護者,找間安靜的病院,除了醫療技術要夠先進還要建築夠堅固,經得起兩人心血來潮的搏鬥。
雲雀掛彩通常是因為太投入戰鬥,骸受傷的理由是因為他看著雲雀戰鬥一時忘了防禦,再怎麼精明人都有失手的時候,雲雀是因為好強,而骸是因為好奇。
或著更甜蜜的理由。
十代目聰明的選擇不過問,讓他們去想辦法吧,獄寺比從前沉穩得多,山本體貼得近乎深沉,
只是受點小傷,哪個人身上沒有傷?就連他自己都常飽受火焰灼傷之苦。
只要他們在一起,沒問題的,但還是讓他們一人一間住房,雖然不能杜絕他們之間的打鬥,至少能讓醫院撐到他們離開再倒閉。
養病很無聊,總是有人因無聊而死而不是因為疾病,骸很快透過關係搞來了兩套電腦設備,放在住房外面的大會客室,雲雀不置可否看著興沖沖忙進忙出的骸,想起這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畢竟是熱愛享樂的義大利人啊。
記得骸從前和千種他們同住的房間裡擺滿了電玩器材,儘管聲光效果驚人但雲雀寧願選擇更刺激的炒股。
比起二次元的遊戲幣和經驗值,雲雀更喜歡白花花的鈔票,那才是教人臣服的力量。
「在這裡什麼也不能作,不如來玩遊戲?」
雲雀扁著嘴看著手機上不斷閃動的股市快訊,他捨不得上好的商機,骸著迷的遊戲是什麼德行閉著眼睛都猜得出,但接下來的畫面讓雲雀震驚了!為什麼畫面上出現了日本刀劍?而且都是男的?難道骸喜歡男的…雲雀突然想通了骸絕口不提的秘密。
骸從容的打開畫面登入,很快耽溺其中,從股市大賺一筆的雲雀心情甚好,瞥見骸的畫面突然有點心驚,充滿元氣的小正太,骸喜歡這型的!?
「你也來玩就能正大光明看,搞不好你會贏我一大把。」
雲雀對遊戲本身並沒有多大興趣,但想想能在遊戲裡挫挫骸的氣勢也不錯,能看到骸輸得搥胸頓足的模樣就莫名開心,雲雀俐落坐在電腦前進入骸早準備好的登入畫面,很快摸索遊戲的道理。
這是個坑爹的遊戲。
聰明的雲雀很快熟悉遊戲各種行話,聽骸抱怨撿到非洲六天王,雲雀總是不客氣哈哈大笑,他的遊戲運跟投資運一樣好,沒多久時間就收齊了所謂的歐洲刀,連帶享受骸不甘心的懊惱神情。
「虧我還是個歐洲人!」
在雲雀若無其事忍住笑意的同時,盤旋在身上的傷痕痛楚,彷彿比霧氣還輕盈的遠去,雖然股市數字帶給他的雀躍感無可取代,骸談論遊戲的神情就像整天犯二的高中男孩,值得拼命追趕大叫他的名字給他一拐。
雲雀在一個清晨離開了從來關不住他的醫院,那時的骸熬了整夜說要脫非入歐,累癱在沙發上沉沉睡著,這樣也好,省得想離別的話也不用考慮約定下次的打鬥。
和往常一樣,輕巧的走就好。
雲雀坐上草壁駕駛的黑頭車,靠手感衡量隨身行李比他想像得更沉,雲雀有些顧慮讓草壁把行李拿遠了檢查,草壁發現了一樣奇妙之物,驚呼著雙手捧出一只玻璃瓶。
飛舞的螢火蟲點亮綠光在瓶中飛舞,雲雀怔忪起來。
他知道這是什麼,一開始骸刷了大半夜才拿到的正太刀劍,據說螢火蟲修補好了他身上的刀傷,所以叫做螢丸,猛然一看,骸小時候的五官和螢丸有些像,也許並不是像,只是他私自將螢丸的少年形象和未曾見過的幼年骸重疊在一起。
如果骸沒有那段幼年改造身體的經歷,沒有那隻特殊的紅色眼睛,應該跟螢丸一樣擁有適合微笑的表情,但人生不能重來,陰暗的心境和過去成為骸的一部分,而他是骸未來的一部分,像現在這樣瘋狂揮霍人生也無所謂。
他們是永遠的對手,哪怕隔著地球這個廣大地圖,他們也能找到對方。
雲雀讓草壁打開玻璃罐,螢火蟲輕巧飛回原野,在夜裡劃開一道道金色光流,骸雖然持著非洲酋長等級的刀劍,他的浪漫情懷始終百分百是個歐洲人。
下次得把螢丸放在近侍的位置,讓螢丸以一砍三,提醒自己下次該這麼奉還六道骸,雲雀不知不覺嘴角上揚。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