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寫出新刊還報攤是不是傻 試閱
我喜歡清晨騎腳踏車去河堤。
雖然再也無法重複那一天的早晨。
我想騎到世界盡頭,卻狼狽摔倒在草皮上。
為什麼你會對我那麼溫柔,明明我什麼都不是。
我很清楚你無法接受我,那無所謂。
就像我喜歡一個人騎腳踏車一樣,我可以一個人繼續喜歡你。
遍體麟傷還是喜歡你。
XXX
天還沒有完全亮,雨還在無聲無息下著。
凱文翻了個身,習慣性摸向雙人床側尋求溫暖,卻只剩一片冷清。
他掙扎起身,在陰暗光線中搜索戀人的身影,他循著門外光線推開房門看見客廳裏被筆電螢幕
光芒包圍的熟悉身影,前幾周早上都還依偎在懷中的梁辰,如今坐在電腦前的掙扎模樣卻像是
一個人對抗著全世界。
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凱文最近越來越能體會這句毒心靈雞湯的力量。
當梁辰進入趕稿的苦惱期,就像用生命轉換寫作能量一樣,完全失去吃喝玩樂的休閒興致,平常
梁辰除了工作不太出門,老是窩在家裡看看影片或是和凱文溫存,但現在就連凱文費心清洗只圍
著一條圍巾在梁辰面前出現,也被當成空氣般無視。
為什麼會這樣呢?凱文像是失去師門投靠的最後一名弟子,遁入浴室之中尋求自我肯定,他打量
鏡中的自己,仍然帶著青春活力帥氣可愛一點不減,到現在還常感受到不分男女投射來的熱切視
線,為了乖巧外型染回了黑髮的他,要說是大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至於身體素質,鍛鍊過的肌肉
線條,還有夜晚讓戀人喊得不要不要的續航力讓他充滿自信。
但是這樣的他,現在什麼都不能為梁辰做。
難道是因為他不夠好?
凱文陷入了少見的自我懷疑中,畢竟這世上沒人是完人。首先他的暱稱很土氣,就連出現在商業
作品上都讓他覺得不好意思,怎麼看都像是臨時演員,即使最近接了不少廣告和戲劇插花的配角,
也還是沒有從根本替換掉他的氣質,就算換了造型師打理外表,他還是能感受到從前擦在身上的
廉價香水味,還有那些燈紅酒綠場景中的輕浮調笑,好像還沒從他勾起的唇角滑落。
「你起來了?我吵醒你了?」
凱文驚了一下才回神,梁辰溫潤黑色眼眸注視著他,帶著一絲愧疚。
「沒有,我也該醒了,今天還有工作。」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排了工作,早餐我沒有準備。」
「沒關係,最近運動量少了,我也該注意體重。」
凱文注意到梁辰微微一顫,梁辰應該發現他對於最近親熱減少的委婉暗示,大概又要怪罪自己
能力不足了?梁辰就是喜歡把什麼事都往身上攬,就連趕稿這件事也是,做為戀人幫不上其他
忙,只能為他加油,凱文燦爛笑著把一臉憂容的梁辰攬進懷裡。
「是我自己不小心多吃,造型師買了太多甜甜圈。」
「這樣啊,工作要多注意飲食,別暴飲暴食。」
「你也一樣,早餐吃了嗎?」
「我不必了。」
「這怎麼行?沒有攝取糖份,會沒有靈感喔。」
彷彿被戳到痛處,梁辰眼底的光芒消滅了,神色黯然像是喪屍片常見的電腦合成背景人物,凱文
拍了拍他的背,想喚回他的活力,梁辰好不容易出了聲。
「我起來好幾個小時了,但是才寫了幾百字,我這樣一定來不及去擺攤的。」
梁辰歉疚的表情讓凱文好想吻他,沒關係的,就算你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我也愛你,但這樣的熱情
不是現在的梁辰所需要的,他需要靈感,需要確實完成進度的踏實感,需要印刷廠油墨香氣包圍
下印出來熱騰騰的成品,需要在攤位前面的讀者羞澀掙扎表達愛意。
而這些都不是戀人所能做到的範圍。
「我是不是不該報攤?」
「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哪有什麼該不該,要報上還不容易呢。」
凱文寵溺抱緊梁辰,直到對方終於放鬆身子,但聲音還是扁扁的,像被大石壓住。
「可是我新刊都寫不出來。」
「放心吧,你可以的。」
凱文發現辭窮的不只是梁辰,他也講不出太有力的鼓勵,他感覺有些狼狽,是因為他不像梁辰
讀了許多書的關係?如果要聊笑話他也不太行,在他跟梁辰初次見面的時候就凸顯了這個超
]大缺點。
他放開了梁辰,看著對方白皙面容和無措表情,還是湊上去親了一口,努力壓抑很淡然的吻,
但梁辰的眼神明顯變亮了。
「這可以放在開頭!我立刻回去寫!!」
加油喔,凱文在心裡為奔向電腦前的梁辰吶喊,他們都有自己的戰爭要去面對,他披上低調的衣物
趕往早上工作地點,留給梁辰趕稿的安寧空間。
梁辰回到電腦前追趕進度,剛剛凱文的吻好棒,但是延續下去的話恐怕自己什麼都作不了,
口頭上的靈感往往破滅只是一個瞬間,他小心翼翼將萌生的悸動放回指尖,努力爬梳著筆下的故事。
他曾經以為這很容易,聽過不少乘客們的閃亮過往和心碎往事,但要組織出能夠共鳴的故事
並不容易,每個主題都有特定訴求的對象,他取決不下該用哪個,他寫的同人題材已變成時代
的眼淚,他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是他不愛了,而是他的愛有極限,雖然聽起來像辯解,但他認真努力到最後一刻了。
嘗試原創題材是最近才有的念頭,但梁辰很快發現這條路比同人更為難走,幾乎找不到
沒有人寫過的原創梗,配對的類型看起來也很固定,總是可以嗅出某種樣版的味道,但
讀者還是買單,而他為什麼沒有勇敢發表尋求認可的勇氣?戀愛經驗他也有啊,梁辰將
椅子往後滑動,調整最舒服的姿勢,他放空腦袋望著天花板,想起出版社的某人總常訓
他老是放空,小心腦子越來越空,他總是打哈哈混過去,某人也總是一臉無奈的望著他
,真奇怪了,明明催稿起來像魔王,對他倒是不太嚴厲。
算了,都過去了,自從開起小黃之後就沒有再進出版社了,和某人的連繫自然而然斷了,
和凱文正式交往後也沒有心力再想起某人的事,就某個層面上來說,梁辰很慶幸自己能
斷就斷的個性,他討厭拖泥帶水的戀情,更何況他和某人根本不算交往過,頂多算是單
箭頭,他雖然對人際不拿手,這點自我評價還是沒問題的。
梁辰決定停止浪費時間的胡思亂想,全神貫注在故事裡,最重要的是塑造角色個性,
要讓讀者對角色產生感情,梁辰摸著良心在鍵盤上敲打出他喜歡的外型和個性:戴著
眼鏡,斯文聰明帶著大人餘裕的成熟角色,可以傾聽煩惱給出建議的好聽眾,對於感情
專一而強勢,一旦認定對方就不會輕浮對待。
好棒啊,梁辰一邊寫一邊心跳加快,誰不希望有這樣的對象呢?
梁辰嘆了口氣,雖然凱文偶爾孩子氣,也沒有多少快樂的過往,但他總是傾其所有的開朗
溫柔對待他,就連激情時刻也很怕弄痛他,只是兩人相處多少會有摩擦,要說沒有遺憾是
違心之論,但是誰不需要一個完美的類型去投射感情?作者需要,讀者也需要,何況,如
果把凱文寫成主角得到其它人的喜愛,這會更讓他覺得嫉妒。
理想的男人屬於大家,但交往的對象只能屬於自己。
如此這般說服了自己的梁辰開始飛快追趕進度,他將主角加上讀者們所熱愛的設定條件
試試感覺:霸道總裁?那太老套了,如果對方這麼強勢可能給人沒有現實常識的印象,
如果是溫文老師?師生戀可能會引起一些保守人士的反對,換成演藝人員或模特兒?
怎麼辦,他又想到了凱文,他一定無意識的寫著凱文。
梁辰很清楚,原創並非從天上落下金光一道,被劈中的作者創造出從來沒有人看過
的文類,他糾結的只是要暴露多少自我,還有考量多少他人的感受。
故事裡的男主角是否擁有令人稱羨的外貌和智商,他有怎樣的愛好,有怎樣的成長歷程,
怎麼喜歡上另一個人,會用怎樣的行動去維持他的感情承諾,如果把角色當成真正的
人類想像,這段想像歷程很難停下來。
正當梁辰煩惱著該把男主角塑造成怎樣的人,手機螢幕亮了起來,還會是誰?梁辰望著
來信人的暱稱露出甜蜜笑容。
「你還好嗎?我已經完成早上的拍攝了,快誇我!」
梁辰愕然看著時鐘,他還以為早起幾個小時可以完成多少進度,結果不到兩千字,
他實在退化得太厲害了,但凱文的開心讓他的沮喪消散無形,凱文的訊息附上場邊
工作別人為他拍的照片,從側面照的凱文最自然了,悄悄蓄長到肩膀的黑髮綁成了
小馬尾,換上專人打理的流行穿著宛如換了個人,加上特地調過的黑白色調讓照片
充滿質感,把這張照片直接拿到雜誌上發表都不為過,但梁晨最喜歡專心看著前方的凱文渾然不覺鏡頭靠近,流露讓人不由不喜愛的氣息。
有些人的好看是表面堆砌出來的,有些人則是從內在煥發出來的氣質,梁辰不知不覺
傻笑著把凱文傳來的照片存進了相簿,凱文的長相跟個性實在太療癒了,不知道之前
他的女客們為什麼沒有發現這個弟弟的可口之處?還好不是在凱文在當少爺的時候
認識他,不然所有存款拿去點檯都不夠,只有吃土的下場。梁辰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加油啊梁辰,還好開車的收入夠你在這裏敲鍵盤,否則就要凱文多接工作來養你了。
現在看來是我進度落後了,梁辰雙手拍打臉頰收斂心神回到起頭不順暢的故事中,
他看了一眼預定表,下午還得去載客人,他得爭取時間多寫些,梁辰再看了幾次
凱文發來的私人訊息,決定只發一個愛心表達讚美,雖然凱文在業界前輩的建議下
開了經營人氣用的粉絲專頁,但是凱文從來沒有發連結給他,而是特地為他發則訊息。
在凱文的心裏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是粉絲,而是特別的存在,這股暖意讓梁辰手足無措,
他有足夠的勇氣往前闖了。
他很快為筆下的第一男主角編造了外型和個性,形象鮮活得連他都要心動的程度,
這才滿意離開坐了一早上的電腦桌,像終於能放風喘口氣的監獄犯人。
他的男主角內心不如外表光明,這也比較符合梁辰對人性的看法,過了三十歲之後
還保持熱血的人只能在螢幕上看到,梁辰小小修改了個性上的缺點,雖然個性偶爾
消極,對於未來還是有夢想追求,有過幾段感情經歷,目前保持單身的自由,所以
前來試探機會的人很多,在自己都沒有設想過情景下偶遇魅惑滿點的男二,像個
妖精般穿梭在情場裏。
等等,這個故事好眼熟。
梁辰直覺男主是理想化的自己,而男二則是凱文,他忍不住羞澀的臉紅,從前寫
同人的時候從來不會被代入感困擾,因為二次元的角色都太強烈而獨特,只要編
寫故事就可以了,但是原創免不了利用自己經驗上場,不過,也許是他想太多了?
畢竟沒有完全一樣的人,仔細比較一下凱文和男二的差別,前者是可愛坦率,後者
是冰山魔性,只要冷靜下來思考找出不同點,就可以迴避尷尬的感受了。
梁辰遲疑片刻,迷人的攻方,在他想像裏得有點文學素養,這跟他個人愛好有關,
不如把男一寫成是編輯,接下來的問題是該如何和出賣色相的男二相遇?故事
似乎又進入了死胡同,在梁辰差點陷入自我懷疑與厭惡的迴圈之時,突然電話
響了,他只得停下工作。
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嚴靜之。
他總是迴避不談的『某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有個好聽的名字。
「你好嗎?在忙?」
還是一樣子淡漠卻什麼都理解的語氣,喚醒梁辰冷凍許久的回憶,他打來幹嘛?
總不會是叫車吧?像嚴靜之這樣隨便打幾個字就讓他心神大亂的實力派,採取
少見的電話溝通,也許真有甚麼急事,梁辰除了好奇沒有太多情緒的回應,也在
對方的預料之中。
「你別緊張,有些你的信件寄到公司來,我只是通知你來拿。」
原來如此,大概是繳費單還是廣告之類的,總之得跑一趟出版社。
梁辰覺得有股良心過意不去的失落感,嚴靜之怎會去搶總機小姐的工作,
他不是應該在校正即將發行的刊物嗎?
彷彿感覺到梁辰的情緒波動,嚴靜之輕輕笑起來。
「怎麼,怕我?」
「怎麼可能。」
梁辰裝出無所謂的態度想敷衍過去,對於實力懸殊的對手還是別談戀愛,
梁辰心裡微涼。
人生難免狹路相逢是句動聽歌詞,然而嚴靜之的動機絕對不單純,
如果能透過話筒就知道對方想法就好了,梁辰想。
如果他們之間有更多美好回憶,再見面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奈。
梁辰想起那條通往出版社的道路已經有些陌生,前陣子偶爾路過,
有些路邊的商家已經消失,被更新穎的店面取代,梁辰駐足在曾經流
連的書店舊址前,感傷得說不出話,他一直以為有些美好是不會變的:
紙張的觸感,想像的張力,空乏日常閃亮的一瞬,但他得承認自從經營
副業開起計程車和交男友後,他也沒有認真看過幾本書,他也是造成
書店消滅的一員。或許他當初為嚴靜之傾心,也是因為為文字奮鬥的
悲涼遭遇令人憐惜。
「等你有空隨時過來。」
像學生們課餘邀約去買一杯手搖飲料的隨口邀約,梁辰咕噥著掛上電話。
他於心無愧,他得告訴凱文,他才不要像俗爛電視劇一樣演變成感情失和
的卑劣戲碼。凱文為了他夠努力了,現在是他該表現決心的時候。他也希望
嚴靜之真能得其所愛,像他一樣得到幸福。
但事情的發展往往不如想像中順利,下午的客人突然改變了預定行程,
前往鬧區中的僻靜醫院探望朋友,他一路上聽著客人長吁短嘆人生的無常,
送走客人之後發現他的行駛方向正朝著出版社的方向。
既然天意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紅燈的短暫停頓時間裏,梁辰想要打開手機告訴凱文等等可能發生的事,
我就上去拿個東西,問候大家就回去,你到家等我一下,就在他要輸入訊息的同時,
他看到某人走過了斑馬線,拿著一把鐵灰色的折傘,和他身上淡紫色襯衫十分適合,
一份早餐可以當兩餐和點心吃的消瘦修長,整個人煥發著讓人想要保持距離盡情觀賞的斯文有禮。
這不是巧,甚麼才是巧?這麼剛好在路上遇到??
嚴靜之比梁辰更快察覺到投射而來的眼光,他斂住了表情,隨即綻開讓人
為之一暖的少見笑容,久別重逢不過如此的心緒激動,梁辰只得舉起手
擺擺手,朝對方優雅回禮。
梁辰考慮了幾秒,等待燈號轉綠後將車子靠右停靠,拿起手機將畫面從
凱文的手機跳到嚴靜之的號碼,對方走到對街才從托特包裏撈出手機接聽,
梁辰聽著話筒裡模糊卻又熟悉的嗓音,再次體會終究他們都是錯過的人。
隔著距離更有美感,他們之間無非如此。
「我先去公司找你的文件,你去找停車位。」
「這時間很難找位子,你等我一下。」
「聽起來你整個人放鬆不少。」
「不管是誰擺脫整天趕稿的生活都會放鬆的。」
「哈哈哈。」
梁辰記得他從來沒有聽過嚴靜之如此坦率的笑聲,在這段日子裡嚴靜之
也變得很多,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好奇心油然而生的梁辰只得停好車
火速趕往出版社,穿梭在混亂的辦公桌裡絲毫不覺突兀,好像他從來沒有
離開過這裡,只有新進人員面露困惑但隨即很快低頭忙手上的事。
嚴靜之交給他廣告信件三封,還有幾張慈善團體的廣告,還好沒有讓人頭痛
的帳單,否則下個月的日子又難過了,他站定在嚴靜之辦公桌前,從桌上文件
書本檢視時間的變化,最近嚴靜之讀起了最近流行的脫北者故事,也看了因為
社會新聞而轟動的文學小說,其他都是艱澀到從來沒聽過的專業參考書名,
電腦打開後始終停留在工作頁面。
「你見過這個人?」
嚴靜之從旁邊待辦事項的雜物堆抽出一份娛樂版面的報導,指著其中一篇唐突發問。
不安匡噹一聲襲來,像從外太空襲擊地球的彗星,在梁辰心裏用力撞出一個窟窿。
梁辰渾然不覺神色鐵青,嚴靜之很少對特定對象感興趣,他鼓起勇氣湊近看那張
報導裡的照片,是最近新崛起的男演員,臉部輪廓精緻美麗,染了最近很流行的
乾燥花色髮,和英氣時髦短髮形成反差,配著身上放縱色彩和嘴邊冷酷的線條,
充滿想像力的搭配能把人心的拘謹和壓抑都一併喚醒,要得到他人喜愛易如反掌。
「這是你喜歡的明星?」
「不,他是我從前的家教學生。」
梁辰原本陡然放鬆的心情被追加的說明推落谷底,他的好奇心瞬間膨脹起來,
他看過無數同人詮釋師生戀的曖昧辛酸和美好,要說嚴靜之和報上那位美少年
彼此間沒有好感,他是不肯信的,至少他的感情無法接受,但嚴靜之特地問他
的動機值得追究,梁辰決定放膽問下去。
「既然是你的家教學生,為什麼要問我認不認識?」
「如果你認識的話,接送他應該沒那麼尷尬。」
「啊!?」
梁辰這下才懂得網上看見的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是什麼意思,嚴靜之根本不肯配合
他的震驚演出只是站在那裏面無表情欣賞他的變化,這傢伙怎麼有惡作劇的傾向,
從前都沒發現大概是因為好感蒙蔽了觀察力。
梁辰好不容易發出聲音,喉嚨乾燥聽起來比平常低啞,「你要我去接他?」
「是啊,接下來有場專訪,我想麻煩你接他來這裡接受採訪。」
「為什麼你不自己去?」
「如果有天你路過一間房子,房子突然起火燃燒,你就此被人變成縱火犯,你還會走進那間房子?」
嚴靜之神色嚴肅看著他,像是要把某種秘密交付拍了拍他的肩膀,翩然一笑,
有些惡作劇得逞的味道,「故事聽聽就好,你不至於被這種惡搞劇情吸引吧?」
「當然會被吸引,也許房子真是因為那人路過才燒起來,無法愛的人和缺乏愛的人,感覺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