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喜歡的小片段,感謝寫文途中給我幫助的爺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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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抬起頭,經過一夜的偵訊他有點累得張不開眼,原來被偵訊是這樣累人的一件事,體力透支讓他思考變慢,銀髮在黎明中跟夜燈一樣憔悴。
「為什麼彭格列的雲守會夜潛至此,還打倒了我們眾多的守衛?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為的到底是什麼?」
辯解沒有用,特別是對方已經預設了許多立場要入罪的時候,阿諾德明白這個道理,他只冷哼一聲,倔強著仰起冰藍的鳳眼:「我來兌現他的誓言。」對方如他預料哈哈大笑,軍服上閃亮的星狀徽章跟著抖動,「我不知道彭格列這麼講求情義,早知道不該讓他離開你們,好好的當他的霧守,今天就不會...」
「廢話少說!!他在哪裡?」阿諾德恨恨咬牙,「就算是屍體我也要帶回去!!」
被押解到地牢裡的阿諾德比起立即槍決的反叛者,明顯受到更好的待遇,他憑著地牢裡一角天光的變化判斷時間,睡在乾草堆上,對方因為他的特別身份,沒給他上束縛器,何況要比手銬品質,也比不上他身上那副手銬來得精良。
軟禁並不是長久之計,阿諾德盤算著從哪個地方逃走,或著乾脆抓住獄卒當人質,總比留下這裡強,阿諾德掏出風衣口袋裡的紙條,盯著那行「斯佩多,下落不明。」,一陣奇異的冰冷湧上像冬日海浪拍打,他不知如何排遣這股沉重的心情,他想像烏鴉棲息在靜肅的墓地,擺放在墓前的白玫瑰刺亮的像閃電。
原來不是誰死去都無所謂,有個人能夠喚起他痛苦絕望的感覺,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並不是全然冷酷,阿諾德的心因為激動而罕見的抽痛。關於黑手黨他還沒有想得太多,卻已經陷得太深,斯佩多留給他的也只有一則紙條還有那個諾言,還有,還有...他不願再想下去,他早不是那個痛得遍體鱗傷也不說的孩子。
當月光冷冷落在他面容上,讓他連夢也做不了的深夜,他清楚聽見門鎖叩了一聲。
阿諾德警覺的從乾草堆上爬起,或許彭格列在檯面上談判破裂了,對方派刺客深夜來滅他的口,他知道太多不應該知道的:軍火的配置,他們擺弄斯佩多如同一顆多餘的棋子,派他去了戰火最熾熱的前線,沒有任何物資支援。
阿諾德收到這則情報的時候,砸掉了所有辦公室裡能砸的物件,直到首領燃起火燄抓住他被花瓶碎片割傷的手,「傷害自己,是不能留住他的,阿諾德,念在我們曾是伙伴的份上,我就讓你去敵方一探究竟,條件是不論他的死活,你都要活著回來。」
首領看似多餘的叮嚀非常實際,面臨生死別離的關頭,人難免做出決絕的事情。
「誰在那裡?」
阿諾德站起身,拿起懷裡的手銬裡步步逼近門口,只待機會把入侵者拿下,門縫徐徐推開,站在那裡是應該下落不明的那人。
「你...」阿諾德驚詫得說不出口。
「既然有人為了我不惜夜闖敵營,連屍體也要帶走,我就算死了也得活過來。」
斯佩多的笑容跟他從眼前消失的瞬間一模一樣,阿諾德想,即使一切都變了,他還是能從那抹笑容的弧度肯定他們曾經幸福過。
畢竟曾經幸福過,也不枉這一場奔走。
阿諾德任斯佩多將手掌緊握,「先到我房裡避一避,房裡有密道直通從下水道,你到了那裡就能安全逃出去。」「去你房裡安全嗎,他們不是整夜派人巡邏?」
斯佩多又是燦亮的一笑,「你忘了你說過的,最危險的人是我啊。」在往事還沒來得及將阿諾德臉頰沖積出紅暈,斯佩多又溫柔笑著開口了,「別擔心,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樣。」
斯佩多話中驟然的停頓讓兩人靜止了好一陣子,兩人疊合的手心冷汗直冒,像情竇初開的少年詞不達意,「那件事...你還記得?」「我,我也不是記得很清楚了...不如出去再說...」
階梯上有幾個東倒西歪的守衛,斯佩多牽著阿諾德拾級而上,守衛也沒有被兩人腳步聲驚醒,阿諾德若有所思,「這些人中了魔眼鏡的幻術?」「還是你了解我啊,一眼就看穿了。」「你私自協助我逃走會給你帶來麻煩吧?」「要是你被困在這裡,才是麻煩,我會擔心得睡不著,像今晚這樣。」
有人牽掛自己的溫暖從斯佩多的手心跟字句逐漸滲透到阿諾德的心裡。
斯佩多房前走廊空無一人,兩人火速進入房裡,靠著門板大口呼吸,斯佩多比了比安靜的手勢,拉著阿諾德進入內房,點上一盞油燈,斯佩多謹慎拉上了門閂。
「我準備了一些熱水,你清洗過,換上乾淨的衣服好好休息到天亮。」
房裡有個小型的淋浴間,有幾件衣物折疊在洗衣籃裡,阿諾德脫去灰色風衣,進行盥洗,換上一般百姓穿的簡單睡衣褲,漸漸覺得睏,然而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問,他不能現在睡著,否則以後只能在夢裡跟斯佩多說話了。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才聽得到門口附近的動靜。」
「這是你房間,你有權睡在床上。」
「可是...我更希望是你睡在我床上,你介意嗎?阿諾德。」
阿諾德倒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的,當年斯佩多已經表態過了,對他時而洶湧時而淡泊的欲望是真實存在的,但兩人並沒有做到最後,原因是阿諾德的抗拒,他的身體緊繃著,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更親密的進入,斯佩多撫著他的背輕聲說不喜歡就別做了。
就一個男人與情人的立場,也許斯佩多更強硬的掠奪才是最好的,然而他卻沒有這麼做,他探索著阿諾德身體的稜線與肌理,「如果要我留一件東西給你,就只有我的屍體。」
阿諾德鳳眼含怒,「不吉利的話別亂說!!」
「因為,阿諾德你的身體...」斯佩多的指節滑至阿諾德腰間,沒再往下,「不接受我的身體啊,那只剩下喪禮的時候,可以讓你抱著我哭泣吧。」當時的阿諾德想解釋自己的反應,想反駁斯佩多的結論,然而他都忍住了。
即使命運再怎麼殘酷的對待他們,他都要陪著斯佩多走到最後,他們說好了。
阿諾德百感交集躺上了斯佩多的床舖,斯佩多在地上掙扎了一陣子,最終跟著鑽入了阿諾德的被窩,苦苦壓抑著擁抱阿諾德的情緒。
「看到你來很高興,我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在被唾棄被誤解的黑暗裡,知道你沒有忘記...你還喜歡...這樣的我...」
斯佩多溫柔的笑臉,做夢般閉起眼睛的表情,讓阿諾德陷入了迷惘,為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多人,他就是非要這個人,非看到這個笑容不可呢?
阿諾德憑著這股渴求,首次克服他以為不可能越過的身體障礙。
在和斯佩多熱烈交纏近乎熔化的黎明,他喘息著開了口。
「現在我只剩下我的心可以留給你了。」
FIN.//
感謝大家這麼多的打氣加油,新刊已經關窗了!
正在進行後續的編輯作業,希望能做出很漂亮的本子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