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想念初霧雲爺爺們,不敢再讓各位掉坑,於是寫了這一篇稍慰思念
雨聲很大,大到街上多了一個與周遭百姓格格不入的身影,也沒人發現。
與身旁小混混土氣的穿著,筆直貼身的束腰風衣與銀色閃耀的髮色,就像一顆偶然落進了黑暗的星星,相對的激起了小混混們的敵意,形成一堵人牆困住他,「你是混哪裡的啊?也不打聽清楚這是我們兄弟的地盤!今天下雨我們兄弟忘了帶傘,給點錢讓我們買把傘。」
「買傘的錢沒有,不過我倒是有其他的東西送你們。」
銀髮男子笑得優雅又冰冷,如果星星變成人類,必然是這樣讓人困惑又著迷的笑容,小混混們貼緊他身邊,「你的戒指看來挺值錢的,這身衣服也不錯,我們都要了,大家上!」
「謝謝你們這麼賞識,不過,我想你們沒有多餘的手可以拿它了。」
銀髮男子手上的戒指燃起了火燄,在雨中也並不熄滅,讓小混混們驚訝得後退跌倒,這這這個人難道來自最不能招惹的彭格列家族??小混混們想要拔腿就跑卻徒勞無功,銀髮男子將火燄注入了一只盒子,從盒中飛出了無數的手銬,將他們手腳困住,立刻跌在地上。
「大爺饒命啊!!我們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彭格列的守護者...得罪了...」
「想活命就告訴我,這附近有個逃亡的陌生人,他住在哪裡?」
「這這這...這一區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不知道大爺您要找怎樣的人?」
阿諾德靠近為首一人的耳邊,「像霧一樣的男人。」
小混混們送上了情報:轉過了下一條街,有個歌女在陽台上拿著酒瓶邊跳邊唱,附近的居民不客氣的丟出了各式罐頭與水果阻止她的叫囂,「大半夜了,還唱什麼唱!」「明天不知道會不會再來,為什麼不唱??」
在歌女陽台正對面的巷口,有個小孩在馬路上用粉筆塗鴉,巨大的天使手持機關槍。
順著機關槍發射的方向前進兩個路口,燈光亮麗的米色房屋裡可以聽見男女對峙,從窗戶可以清楚看見男子手持銀色燭台,女子手持刀叉,高分貝的說著老套又甜蜜的情話,「我真的愛你,就算我去輪迴了,也一定要找到妳。」「那我變成男的算了,我可不想再跟你談戀愛了,這輩子已經愛了你十年了,我好累。」「就算你變成男的,我也愛你,下輩子換我先去搭訕妳吧。」
據說那個像霧的男人會在這一對男女雙雙倒下的時候,撥開暫時棲身的旅館房間窗簾欣賞他們交纏的身影。
斯佩多那個笨蛋在想什麼,竟然為了這樣的理由讓自己的行蹤被發現。
阿諾德依著指示來到斯佩多可能現身的地點,聽著這地區最恩愛夫妻的夜晚對罵與情話,一邊打量對面深藍色的旅店,卻一直沒看見斯佩多的身影。
也許這一切只是個假消息,阿諾德安慰自己,背叛彭格列潛逃,藏身在一般百姓的住宅區,會對一般夫妻的生活感到興趣而敗露行蹤,都不是他所認識的斯佩多。
他所認識的斯佩多,不是個會不告而別的人。
阿諾德的軟硬兼施對旅館老闆沒有太大的作用,一問三不知,口風很緊,顯然是平時工作訓練出來的特殊技能,花了一晚上,且雨水將身體打的半溼,阿諾德臨時決定要住下一晚,「你只要住一晚?住兩晚我給你個折扣,內含早餐。」
我並不是來渡假,而是來找像霧一樣消散的男人,阿諾德苦笑起來。
午夜絲滑般的睡眠裡,阿諾德沒有聽見門環的拍打,沒有聽見來人躡手躡腳坐在他床沿,他聽不見凝視,夢裡的他被一陣濃霧包圍,心口泛疼的醒來。
事到如今還要找斯佩多做什麼?聽他解釋自己並沒有背叛同伴,澄清那些謠言,還是為什麼遺忘得乾乾淨淨,一個人遠走高飛?
想起斯佩多,阿諾德心上總蒙著一層憂鬱的霧。
早點一大早擱在門口,阿諾德持起托盤,在鬆餅盤上發現了一張紙片,「昨晚睡得好嗎?」
是斯佩多的筆跡!!他怎麼知道自己來了這裡?
除非旅館老闆是斯佩多的眼線,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依斯佩多膽大狂妄的個性,他是絕不會安份待在門外的,阿諾德回到房裡仔細探查周圍,卻沒有任何發現,這樣的沮喪持續了整個白天,阿諾德不斷盤問著居民有無任何陌生男子的下落,只得到了失望,他尋找的霧又消散而去,不知所蹤。
夜晚來臨,阿諾德換上旅館準備的布質睡衣,倒了杯熱茶,站在陽台上吹著風,聽對面那對夫妻慣例的會話,一般人的家庭生活是黑手黨從來沒有辦法想像也無法擁有的,哪怕只是面對面吃一頓晚餐,吐露幾句任性或內心話,如果他跟斯佩多不是黑手黨...
「對面那對夫妻,很有趣吧?」
隔壁陽台上出現了一套深藍色金穗墜飾大衣,連稱謂都沒有的表現了親密。
「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興趣,還是該說,我從來都不了解你,斯佩多,你為什麼...」
「你想太多了,你已經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只是你還不夠信任我。」
深藍髮色在黑夜裡與夜色融合,斯佩多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孔,在阿諾德面前微微傾身,「我特別挑了不是彭格列掌管的地盤,你來到這裡也遇上不少麻煩吧。真是難為你來找我,我很感動,來個見面禮如何?」
斯佩多手指抬起阿諾德得舉動太過輕浮,遭到阿諾德的強烈反抗。
「我才不是來找你的!我只是奉命來找無故消失的彭格列霧守,一分鐘給你解釋,不然我用銬的也要把你銬回去交差!!」
斯佩多當然沒有把阿諾德的威脅當一回事,他照往常那樣傾聽著對面夫妻,「阿諾德,每次我聽到他們的會話的時候,我就會想,如果我們能像他們那樣多好,就算打打鬧鬧過日子,下幾輩子也要找到對方。」
阿諾德站在斯佩多身旁學他一樣俯看,那對夫妻已經結束口頭戰爭,要開始另一場戰爭了,「但你怎麼知道他們不羨慕我們,成為同個家族出生入死的伙伴,就算...」阿諾德聲音乾澀,「就算其中一個成為背叛者,另一個人也相信他的決定是對的。」
「阿諾德,我不想要送你見面禮了,我想送你更大的禮...」
「那個禮你自己處理,我累了,晚安。」
「好啦對不起,諾,別這樣,我不該這麼晚才出來見你,我怕你生氣嘛...」
「怕我生氣就快點出來,讓我找這麼久,你找死是不是!?」
「諾...」
「骸,對面那兩個男的好吵。」
「不要介意啦,平常我們也吵人家很久,妳就忍耐一下。還是我們也來...?」
「「你們到底要不要睡覺啊!!吵死人啦!!」」
整個城鎮此起彼落的叫喊與嘈雜聲不斷,這個夜晚很難有人能夠入睡,但也沒有人因為思念而久久不能成眠。
晨霧散開,明天就要來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