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終於來了!
很緊張....(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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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夜色裡,城市像塊孤單的寶石,有只纖細的女子身影像片樹葉靠在大樓邊緣,不知何時會墜落,在寂靜的黑暗裡,唯獨女子手機畫面閃爍著光亮。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衝動,對不起大家。」
即使這句悲傷的告別底下充斥著如小山般的留言,勸阻她改變心意,明天再想辦法,妳千萬別衝動啊,想想妳的父母,這些溫柔攔截不了少女極端的心思。
跳下去就能解脫了。
她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想想鳥兒是怎麼飛行的,不要害怕。
雖然極力說服自己,但雙膝還是抖著不停,其實她不想死,只是她找不到振作的力量,如果有誰可以讓她度過這個難捱的夜晚,忘記負心的戀人,她想要重新開始!
「那裏有點危險,別再過去了。」
這麼晚了,屋頂上怎麼還有人?又不是某首流行情歌的歌詞!
該不會…是不存在世上的幽靈?
來人在四周大樓刺眼的霓虹燈下逐漸現身,女子放心了,那人腳邊有影子,太好了,是人類,而且是好看的人類,綁著黑色長馬尾的俊美青年像是古典畫軸裡的人物,氛圍跟時下流行打扮不同,令她瀕死的心情又激動起來。
等等!這個人的長相與出現與她何干?她的煩惱怎麼可能因為這名男子的出現得到解決,這是她的人生,誰能幫上忙?女子嘆了口氣,絕望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偏執的念頭就像黑色的大手抓住了她。
男子將她的臉色變化看在眼裡,將髮帶拉開,就像完成一道吟唱儀式。
女子驚愕的盯著男子手上煥發的火光,那是從哪裡來的??剛剛沒有啊??
難道這個男子是死神!?
「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重新開始。」
男子笑意沒有半點邪惡之氣,火焰襲向她,並不燙人,輕柔包覆女子全身,奪走她的意識,在半夢半醒之際聽見媽媽的呼喊,她的胸口暖暖的,感情失敗了,找不到工作,大不了重新開始,沒什麼過不去的。
藍天重新降臨在她的眼眸裡,有個聲音曾經說過明天重新開始,但越想越越模糊,終於變成一陣輕煙,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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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在你我四周。
就像他們的存在。
這個城市的微小角落,地下水道蓋子,電線桿頂端,街角瓦片上,都有拇指大的朱雀印記。
那並不是惡作劇畫上去的,只是大部分居民對此無所知悉,這個印記就像春季花開,秋天葉落一樣自然,順著這道印記往前走,能到達一棟隱藏在地底下的大理石建築,強烈的青藍光線像河流一樣匯集進入,漂浮在電子水流之中的訊號,個人資料,留言,圖片,全數進入喜個球總局的資料庫,閃動在碩大的電腦螢幕上。
人類的世界,被數位化呈現之後的感覺很微妙,就像沒有方向邊際的蔚藍電子之海。
每台電腦螢幕之前都有專門負責解析資料的各色機器人,它們隸屬於公民階層的最底層,判別完資訊的容量跟類別,如果是惡意中傷或是無意義的聊天內容,就轉進龐大資料庫裡,其餘被判別為有用的資訊則交給頂頭上司解析。
「今晚網路流量很大,最新增加的點閱量是出現在哪個版面?給我最新的監控流量報告。」
「好的柳宿,我們正在下載數據。」
站定在電腦螢幕前被喚作柳宿的黑色馬尾男人神色自若,雙手靈巧像滑動琴弦,迅速點開面前的虛擬監控螢幕,調閱網路流量記綠,網路瀏覽量是從近一個小時才爆增的, 但新聞的點閱量並沒有增加,人們的注意力聚集在哪裡?收到指令的低階機器人經過設定的制式面容浮現機械式的微笑,將數據整理出秩序,經由3D立體螢幕投射,男子的指尖滑過將畫面放大,用手掌將畫面輕移到牆面上,與附近的地圖疊合鎖定區域。
「嗯?奇怪了,信號來自一所高中。」
「學生能有甚麼狀況?該不會是愛出風頭,駭進不該進的地方吧?」
「我們在追蹤了!」
機器人們七嘴八舌的回應著柳宿,和人類相近的活動模式讓位於地下的情報收集室充滿了活力,柳宿的長馬尾感覺到有人從後頑皮拽著,僅僅只有那麼一下,就像打著私密的招呼。
熟悉的嗓音在柳宿背後響起,像塊冰一樣的冷淡優雅語調讓室溫下降了好幾度。
「怎麼了,柳宿?」
「有奇怪的資料傳輸量,您想看看嗎?星宿……室長。」
鼻梁高挺,輪廓深邃,像是西洋版畫裡的銀髮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走進資訊主控室,氣場強大得連機器人都忍不住會發抖,身為主管的他精明俐落的加入了解讀數據的行列,收下柳宿恭恭敬敬遞上的行動螢幕,立體影像瞬間彈跳出來,反射在他的鏡片上,銳利的眼神令部下忍不住打了寒顫。
「派今晚的巡邏去看看,這麼晚了,學校應該沒有學生,如果有人,大概是留守的老師吧,雖然惡作劇的成分很高,也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
銀髮男人推了推眼鏡,掩飾了他的驚訝,「知道就好,為何你還在這裡做分析?」
「呃……」窘迫低下頭,這裡有這麼多人在,他一定要問嗎?難道他不記得自己幹的好事?沒辦法,不回答會更讓人起疑的。「昨晚睡不好有點累,我想多靜養一下,如果沒有特殊狀況我就不出動了,很抱歉偷懶了給您帶來困擾。」
銀髮男人氣燄突然消散,他以目光察看柳宿全身,嘆了口氣。
「早去早回,記得帶上『朱雀』,回來後找我覆命。」
「是!」
真要命!
早就跟星宿說過隔天晚上要值班的!
就算是室長也不能丟那麼多工作給他!!
朱雀選擇他們作為代行者,可不是任由星宿使喚的!
帶著親信奔馳在道路上的柳宿揉著太陽穴,他不想落下任何口實的啊啊啊,前座的紅髮男子突然說話了,鬼宿除非有要緊事不會開口,柳宿不敢大意的聽著。
「就算室長特別在意你,你的能力也有目共睹,你不必想太多。」
「話是這麼說……我不想牽涉到私情,這樣其他人會以為是他包庇我。」
「哈!光是包庇就能做我們這一行,性命也夠大了,死裡逃生,失去記憶跟原來身分的我們,才適合做隨時會送命的工作,畢竟沒人會為我們擔心,大不了再死一次。」
「鬼宿,說話別這樣不吉利。」
「要是說話吉利就能過得痛快,我現在就來念拜年賀詞,恭喜發財!中樂透分我一半!!清醒點啊熱血少年!你以為你說了算?」
被稱為鬼宿的紅髮男子,性情豪爽又喜歡吐槽,從後視鏡裡觀察柳宿的表情,每個人都用代號在工作,為的就是方便替換,簡直就像投票選拔的世襲偶像,眼前的柳宿來了好一陣子,算是歷代柳宿的翹楚,說實在話,朱雀底下有七宿,但目前駐紮在基地擔任情報分析和外勤工作的,也只有星宿,柳宿和他而已,其餘的人力工作都以機器人代替。
這是一份寂寞的工作。
做為『代行者』,平時得低調隱藏存在,在地下基地監視著網路上的一舉一動,盡可能在深夜出動,比深夜接生的婦產科醫師還要緊急。
他們手上的朱雀會燃起火焰,同時帶來灼燒的痛苦。
但也就在承受痛苦的當下,柳宿和鬼宿都見識到了『朱雀』的力量,高貴的神獸把力量借給了他們,顯然需要他們,那麼他們也不必逃避己身的命運。
將靈魂的火焰,投向黑暗的人世,多照亮一個角落。
柳宿很清楚接下來的流程,拿起槍袋裡的朱雀指在別人頭上,安靜的橘紅火焰不會對人體造成損害,只會淨化人的思緒,連帶當時的記憶都會消失,少去事後處理交代的麻煩,對於這把伴隨身邊同進退的夥伴,有它在身邊,柳宿總感到心安。
哪怕使用它的代價無比沉重。
怎樣的人需要被淨化,怎樣的人能得到幸福的生活,難以釐清的困惑充斥在柳宿心中,光憑網路上的話題分析就能完整判斷一個人?
與其獨自悲春傷秋,不如運用豐沛的感受能力可以幫助更多人,使用朱雀,真正影響的人並不只有徬徨的人,還有他自己。
世事經歷反覆驗證的是人的本性,星宿是想告訴他這個道理吧?可惜星宿少了那麼一些諄諄教誨的耐心,還好他聰明。
「下次叫星宿多招幾個人。」
「他說你一個人可以抵十個用。」
「他是這樣說的?」
「我想想,其實他說的是柳宿太皮了,不好好磨練他,枉費我是他上司。」
「擺明欺負人!」
總是站在問題與答案之間猶豫的黑髮青年,在車窗上映出一道好看微笑。